■作者：番茄还是西红柿 ■素材：周长河

（以第一人称叙述，素材基于现实，情节有所演绎，请勿对号入座）

我是周长河，曾是清溪镇一位普通的水果小贩，如今却成了本地有名的水果连锁店老板。这一切，始于1986年，那个平凡又充满奇遇的年份。

生于农历二月初二的我，被家人寄予厚望，期望我能发达。然而，25岁那年，我依然是一个卖水果的，每天早早起床去批发市场进货，靠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，挂着蛇皮口袋，里面装着现金。经过一个小上坡时，钱会叮当作响，仿佛在提醒我：“周二狗子，你可得机灵点，别再赔钱了！”

我虽名叫周二狗子，但人们都叫我二狗子，因为我的脸天生黑黝黝的，有点罗锅，走路时总是微微向前倾。但我的眼睛特别亮，像是会说话似的，让人看了就觉得我是个实在人。

每天，我会把水果摊支在菜市场门口，虽然摊位不起眼，但我的水果总是最新鲜的。特别是我的砂糖桔，是我“镇摊之宝”。我特意去县城学了削皮的手艺，每次削出的砂糖桔都薄如蝉翼，晶莹剔透，像黄玛瑙雕刻出来的。

有一天，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：“老板，你的砂糖桔怎么卖啊？”

我抬起头，看到一张清秀的脸庞。她叫孙晓萍，是镇医院的护士。从那天起，她成了我的常客，我们每天的交谈也逐渐增多。

不久，我们开始了懵懵懂懂的恋爱。每天，我都会提前准备一些特别的水果给她，希望以此表达我的心意。然而，在我们准备进一步发展时，她的母亲出面反对，导致我们的恋情无疾而终。

失恋后的我，继续我的水果生意，并渐渐在菜市场里开了自己的水果店。后来，又开了第二家、第三家，直到1995年，我在清溪镇开了五家水果连锁店，人们开始称呼我为周老板。

尽管生意兴隆，我始终未成家。每次有人给我介绍对象，我都会说：“我这个人啊，就是喜欢做赔本买卖，怕耽误人家姑娘。”

2006年，我为医院送水果时，意外地遇到了孙晓萍。二十年过去了，她依然美丽，但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沧桑。我们彼此凝视，仿佛时光倒流，回到了二十年前。

她告诉我，她的母亲已经去世，临终前一直为她当年的决定感到后悔。我拿出那个装满回忆的布袋，递给她：“这些年，我一直留着。”

她接过布袋，眼泪滑落。我打开布袋，那些泛黄的照片、皱巴巴的电影票、纱布和情书，还有失去光泽的戒指，都静静地躺在里面。

她哽咽着问：“这些年，你还在等我吗？”

我点点头，没有说话。其实我想说，这二十年来，我每天都在等她，等着有一天能再见到她，等着有一天能把这个布袋还给她。

她道歉：“让你等了这么久。”

我摇摇头：“不用说对不起。我这个人啊，就是喜欢做赔本买卖。等了二十年，值得。”

就这样，我们在医院的走廊里静静地站着，谁都没有再说话。时光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，回到了那个有砂糖桔香味的早晨，回到了那个放着《甜蜜蜜》的夜晚。

晚上，我坐在自家小院里，月光洒满一地。我想起今天见到她的场景，想起她看到布袋时的泪水。

这二十年，到底是赔了还是赚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