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8年1月13日,蒋经国在台北病逝。1月14日11时20分,在蒋经国的灵堂里,却来了两个神秘的男子,这两个男子由蒋孝勇引领,故意避开所有值班人员,悄悄地来到灵堂。
蒋孝勇亲自拉出躺在冰柜里的蒋经国的遗体,两个男子同时跪在遗体面前,磕头之后,同时叫了声:“父亲。”
那么这两人是谁?他们为何叫蒋经国父亲?
原来这两个男子分别是章孝严和章孝慈,他们是蒋经国跟章亚若所生。在蒋经国的葬礼上,他们两个没有受到邀请,因为他们是蒋经国的私生子。
他们只得以这种秘密的方式去跪拜自己的父亲。要了解他们的来历,首先需要从他们的母亲章亚若说起。
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
章亚若1913年出生,她的父亲是个律师,后来还做了国民政府的县长,所以章亚若从小家境很好,并受到良好教育。他随父亲去南昌,并在南昌中学就读,不仅是学校的校花,还是一位才女。
1938年,章亚若在南昌预六师宣传队工作,一次在排演节目的时候,她表演的是京剧。当时蒋经国在南昌省保安处担任副处长.
蒋经国观看了章亚若的节目,对章亚若的表演大加赞赏,蒋经国询问她的姓名,她回答说:“我叫章亚若。”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。
蒋经国被章亚若俊秀的长相和优雅的气质所吸引,一见之下,久久难忘。但是此后因为各自忙于自己的工作,两人长时间并未再见面,也没有联系。
日军占领南昌以后,章亚若逃亡到赣州,而蒋经国恰巧又做了赣南专属专员。在专属搞的一次文艺晚会上,章亚若登台表演京剧节目,让蒋经国一下子就认出了她。
蒋经国就把她调到公署当文书,实际上她做的是蒋经国的助理秘书。
1941年,蒋经国创办了青年干部培训班,并自任班主任,而章亚若则成了青干班的学员,这样两人就成了师生关系。
在青干班,章亚若表现出出色的才干,更加让蒋经国欣赏。就在那时蒋经国向章亚若表达了爱慕之情。
但是章亚若知道蒋经国当时已经跟蒋方良结婚三年,而她自己曾经有过一段婚姻,她的丈夫唐英刚不幸去世,作为一个寡妇,她不敢接受蒋经国的感情。
结束青干班的学业以后,章亚若又回到蒋经国的身边工作。当时章亚若身兼数职,既是公署的文书,又负责“民众询问处”,还兼任《青年报》的记者。
蒋经国为了整顿社会风气,经常到各地巡视,并亲自抓赌、禁毒。巡视的时候,蒋经国总是带上章亚若。
章亚若把巡视途中的见闻,写成文章,发表在《青年报》上,蒋经国对她的才情更加激赏。他多次向章亚若吐露真情,章亚若其实也非常倾慕蒋经国,最后他们走到了一起。
蒋经国甚至让章亚若跟妻子蒋方良经常见面,他更想把这段感情向父亲汇报,但是当时正在抗战最艰苦的岁月,父子都忙于政务,蒋经国一直没有机会对父亲提起这件事。
诞下两子,神秘死亡
1941年夏,章亚若告诉蒋经国,自己怀孕了,蒋经国欣喜万分,他亲自跑到重庆向父亲报告了这个喜讯,并请求父亲准许自己跟章亚若结婚。
但是蒋介石却拒绝了儿子结婚的请求,并要求他立即把章亚若隐藏起来待产,以遮人眼目。
当蒋经国把这个消息告诉章亚若的时候,章亚若立即提出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,但蒋经国坚决不允。他把章亚若转到桂林待产,并安排章亚若的好友桂昌德在她身边照顾章亚若。
正好蒋经国的好友邱昌渭在广西当民政厅长,蒋经国就委托邱昌渭给予关照。
1942年正月15日,章亚若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,两个儿子都只有3斤重,蒋经国给两个儿子分别取名“大猫”“小猫”。
蒋经国向父亲做了禀报,蒋介石给两个孙子赐名孝严、孝慈,是按蒋家的“孝”字辈取的名字,但是蒋介石却明确提出两个孙子不能姓蒋,只能随母姓。
这件事给章亚若很大打击,蒋经国安慰她说,等两个儿子满周岁的时候,再跟父亲商量。章亚若天天盼望孩子长大,好在他们周岁时请公公给两个孙子改过姓来。
8月14日,章亚若到邱昌渭家去赴宴,晚上回家之后,突患急性痢疾,第二天就被送到广西省立医院治疗。
一位王姓医生被章亚若注射了一针针剂,数分钟以后,章亚若一声大叫:“我什么也看不见了……”之后就陷入昏迷,很快就死掉了。
当时在场的人有桂昌德和她的哥哥,还有章亚若的姐妹,所有在场的人都认定章亚若被注射了有毒针剂,因为章亚若去世时,浑身呈黑色。
关于章亚若的死因,后来有很多说法,比较可信的的一种说法,应该是她是被毒死的。
至于谁是幕后凶手,也有很多说法,有说是戴笠的,有说是蒋经国的秘书黄中美的,也有说是蒋介石的。
戴笠跟章亚若无冤无仇,他当然可能下令害死了章亚若,但他决不是最后的主使。黄中美肯定不是受蒋经国主使去杀害章亚若,因为蒋经国跟章亚若感情太深,不会派秘书杀害自己的爱人。
有一种说法称,黄中美是先斩后奏,事实上,章亚若死后,黄中美也从此消失了……至于谁是最后的主使,相信人们会有自己的判断。
在章亚若去世以后,蒋经国派人处理了她的后事,把章亚若安葬在桂林郊区的凤凰岭。
父子相见,不得相认
章亚若去世的时候,两个孩子只有半岁,从此章母担负起照顾两个外孙的责任。
章母带着两外孙先是回到南昌老家,1949年,解放军打过长江,蒋经国安排把两个儿子和他们的外婆一起接到了台湾新竹。
到台湾后,章孝严兄弟跟外婆和二舅舅在一起生活。起初,他们的生活还是很不错的,因为蒋经国总是派人给他们送钱送物,甚至还派一个名叫王升的将军照顾他们。
但是后来因为二舅跟王升闹意见,王升不来了,二舅也不去找他,一家人的生活一时陷入困顿。
全家人的生活一度困难到几乎断粮的地步。因为得不到父亲的接济,他们没钱买粮,他们只好到米店去赊米。
起初是孝严去赊米,告诉米店的老板,等钱来了就会还上,但是买的米吃完了,也没有等来钱,他就不好意思再去赊了,于是就动员弟弟去赊。
但是孝慈的脸皮也薄,不好意思去舍脸,兄弟俩就剪子包袱锤,谁输谁去,到后来甚至输的也不好意思去了。
不管怎么说,兄弟俩总是熬过来了,他们上到高中的时候,对自己的身世已经产生怀疑,他们从周围人的眼光里看出了异样,就回家问外婆。
外婆以前对他们的身世一直是隐瞒着的,现在两个孩子已经懂事,她再也隐瞒不住,只好告诉了他们。
兄弟俩学习非常努力,都在东吴大学完成学业,并且到美国留学,孝严在乔治城大学读完了理学硕士,孝慈在杜兰大学读完了法学博士。
回国后,孝严靠自己的能力考上了公务员,一步步发展做到了外交部长、总统府秘书长等要职。孝慈则做到了东吴大学的校长。
虽然两兄弟在成长过程中,蒋经国都安排人照顾他们,但是自从两兄弟懂事,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。
上高中以前,两兄弟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,只是在他们懂事以后,才从外婆那里知道了一切。
外婆早就告诉他们,他们的母亲已经过世,但是父亲在他们的生活里不仅一直缺席,而且还成了一个谜,这件事长期困扰着兄弟俩。
他们多么想得到父亲的关爱,多么想父亲在自己的身边,多么想把不能对其他人说的话讲给自己的父亲听,哪怕是跟父亲见一面也是好的。
当他们知道自己的生父之后,在小小的台岛,见到父亲并没有地域上的阻隔,而他们却无法跟父亲相见。
当孝严在“外交部”做到了高官,做到次长的时候,从工作关系上,他有很多机会跟总统蒋经国见面,但是蒋经国却刻意安排不让父子同时出现。
有时候,比如在一些重要的宴会上,父子不得不同时登场,而孝严总是在父亲快要走近自己身边的时候,刻意躲避。
父子之间竟然形成了这样一种默契。但是孝严不想要这样的默契,他多么想亲口叫一声“父亲”啊,哪怕是偷偷叫一声也好。
1977年,岛内媒体揭露了两兄弟跟蒋经国的关系,但是蒋经国却坚决回避这件事。
孝严比较细心,他到国外公出回来总是带一些小礼品,拖人辗转送给父亲,而蒋经国收到儿子的礼物总是心花怒放。但是他们父子之间就是不见面!
1988年,蒋经国撒手人寰,葬礼上,孝严和孝慈却没有得到邀请。
孝严因为工作关系跟蒋家老三蒋孝勇关系比较密切,就在蒋经国去世第二天的晚上,在蒋孝勇的引领下。
两兄弟才得以在深夜,避开外人偷偷来到灵堂,跪拜了他们的生父,并亲口叫了一声“父亲”。
身份认证,困难重重
全台岛都知道孝严和孝慈的身世,但是蒋孝严的身份证上,在父母姓名一栏,填写的却是舅父舅母的名字,蒋孝严认定一定要在身份证上写上自己父母的名字。
蒋孝严向大安户所提出了更改身份证的申请。但是更改身份证上的信息谈何容易,首先蒋孝严的父母蒋经国和章亚若没有合法婚姻,且都已去世,更改身份信息的理由不充足。
但是大安户所还是做了通融,打算放宽条件。
大安户所提出,只要蒋孝严提供如下两项证明,户籍部门就能为他更改身份信息,一是证明章亚若是蒋孝严的亲生母亲,一是证明他跟蒋经国有血缘关系。
蒋孝严于是开始寻找第一个证明,他经过了无数周折,居然在桂林医院找到了60年前他们兄弟的出生证明,那份证明上面明明白白写着章亚若的名字。
蒋孝严把这份证明交给户所,户所经过查证,确认这份证明是有效的。
现在蒋孝严要拿出跟蒋经国的血缘关系证明,最便捷的方式就是用蒋孝严父亲留下的血液样本,跟他做DNA比对,但是这事却遭到了蒋方良的反对。
蒋孝严转而去找曾经照顾他们兄弟的王升,王升是蒋经国当年专门安排照顾两兄弟的人,他首先对蒋氏父子的血缘关系做了口头证明。
之后他又拿出当年蒋经国给他的一些书面字条,上面清楚注明何时给两兄弟汇了多少钱,用于做学费和生活费。户所对王升的证明也做了确认。
两份证明都有了,该给蒋孝严更改身份信息了吧,但是“法务部”却给蒋孝严回复说,你可以继续沿用母姓。
蒋孝严坚决不同意。他说,海峡两岸都知道我是蒋经国的儿子,为什么就不能尊重事实呢?
经过蒋孝严的据理力争,2002年12月,他终于收到了新的身份证,上面在父母栏里赫然写着:父亲蒋经国,母亲章亚若。而这一年,蒋孝严已经是花甲老人。
认祖归宗,终偿所愿
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,两兄弟就有了认祖归宗的想法。
虽然1987年,台当局就放开了台胞回大陆探亲,但是两兄弟都是公职人员,不在放开的范围内。1989年他们首先委托大陆亲友和当地政府在桂林郊区确认了母亲的坟墓。
1993年,孝慈辞去了所有公职,他成了一名老百姓,可以以学术交流的名义到大陆去为母亲扫墓了。
但是孝严还在政府任高官,他只能在孝慈给母亲扫墓的时候,率领家人面对母亲遗像长跪祭拜。
第二年,孝慈再次奔赴大陆,名义还是学术交流,但是这一次他却罹患脑溢血。在台岛的孝严听说弟弟患病,心急如焚,受身份的限制,他不能到大陆看望弟弟。
他多方奔走,在国台办、中国民航的帮助下,终于飞到北京弟弟的病床前。
孝严借这个机会,亲自到母亲坟前祭拜。之后他又包机把弟弟带回台岛治疗。但遗憾的是,两年后孝慈就在台北病逝。
2000年,国民党败选,孝严借机辞去一切公职。他带领妻子儿女还有弟弟的家人一起回到了大陆。他带着家人再一次祭扫了母亲坟墓。
孝严还带着家人到上海、昆明、东莞等地观光,亲眼看到祖国的繁荣景象,他为自己祖国的强大而自豪。
2003年7月,孝严带着夫人再次来到母亲的坟前,夫妇俩恭恭敬敬地摆上水果和鲜花,然后给母亲行三跪九叩大礼。之后夫妇俩在母亲的坟前长跪不起。
孝严拿出早就写好的《祭母文》,大声读给母亲听:“哀哀吾母,育子劬劳;未见儿长,魂赴池瑶……”之后,夫妇俩又用最传统的方式祭奠母亲,给母亲焚烧纸钱。
祭完母亲,章孝严和夫人又赶赴溪口老家,他们一同瞻仰了蒋氏故居“丰镐房”,他们在供奉祖先的牌位前向列祖列宗行三跪九叩大礼,向祖先禀告自己已经完成了认祖归宗的夙愿。
之后夫妇俩来到陈列厅,在陈列厅的墙上挂着蒋氏族谱,他们打开族谱,看到孝严和弟弟孝慈以及他们夫人和子女的名字都已列入族谱。夫妇俩在族谱前合影留念。
孝严夫妇受到蒋氏族人的热烈欢迎,族中长辈都称呼他蒋孝严,他们说,欢迎你们回来,好为国家统一尽一份力量。孝严听了之后,非常感动,他的身份终于得到族人的承认,他和弟弟孝慈的愿望终于实现了。
孝严和孝慈是蒋经国的儿子,这是海峡两岸都知道的事实,而且孝严现在是蒋经国唯一一个在世的儿子,孝严也成功完成了认祖归宗。但是孝严还想要一个书面的确认。
但是要想得到书面确认,还必须得到蒋方良的承认,但是蒋方良从始至终都不承认这个事实。
不仅蒋方良不承认,蒋家后人也不承认,甚至在蒋孝严到溪口老家认祖归宗的事在媒体公布以后,蒋家人仍不以为然。蒋家甚至有人说,我们蒋家根本就没有这个人。
蒋孝严曾经多次请求跟祖母宋美龄相见,都遭到拒绝。
孝严、孝慈,虽然贵为“太子”,但因为各种原因,却多年里被迫隐藏身份。他们为了认祖归宗,经过了太多的曲折,直到现在,他们还在遭受阻挠。但是他们作为蒋经国儿子这个事实,是无法改变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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