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谋女郎"周冬雨的成名作《山楂树之恋》,描述了七十年代高干子弟老三和女学生静秋之间发生的纯真的恋情。两个年轻人消除了一切误会才确定了彼此心意,却因为老三患上白血病而阴阳相隔,谱下一首旷世恋曲。电影的原著改编自作家艾米的同名小说,书中大量的篇幅描绘了十八岁的静秋的心理活动,陷入初恋的女孩因为性教育的缺乏,对与二十几岁的老三的所有的肢体接触都感到忐忑不安。
在那个谈"性"色变的年代,未婚的女孩对性更是讳莫如深,所以在内心反复揣摩却又羞于启齿。
1. 何谓“一失足成千古恨”。
静秋与老三刚相识时,老三提议写信给她,结果静秋吓坏了。她认为与男生通信就是交往,就是失足了。从小到大,妈妈都在嘱咐她“一失足成千古恨”,但从来没告诉过她怎样才算失足了。所以,在她看来,只要是跟一个男生有来往了,就是失足了。因此,她紧张地说,不要写信,不要写信。老三只好安慰她说,你说不写,我就不会写的。后来,静秋发现自己喜欢跟老三在一起,看不见他就感到失落,她把这种依恋的心情又当成“一失足成千古恨”,害怕自己的心受到蛊惑,所以下决心跟老三保持距离,与“小资产阶级思想”划清界限。
当她听说老三有未婚妻的时候,觉得被骗了,就更加不愿承认自己爱他。所以,明明十分思念他,却总是远远躲着他。在她看来,让一个男的知道自己爱他了,就是失足了,因为他就可以拿去对人吹嘘,败坏女孩的名声。误会消除之后,老三千里迢迢给静秋送粮票,被静秋妈妈知道后,认为她接受了男生的小恩小惠,又把“一失足成千古恨”的古训搬出来,静秋感觉自己已经失足了,所以对妈妈撒谎他们没有交往,说老三只是想帮她。
父母在对孩子进行性教育的时候,总是难以启齿,好像这部分知识是无师自通一样,所以每次都讲得很隐晦,孩子也不敢追问,特别是女孩,问这类问题会被认为是不学好,不正经。
2. 绿豆粥败火。
大妈让静秋去勘探队叫老三回家吃鹿肉,寝室的一个中年男队友跟老三开玩笑说,鹿肉不能随便吃哦,那玩意火大,你吃了没地方出火,那不是活受罪?静秋连忙说,不要紧的,鹿肉火大,叫大妈煮点绿豆汤败火就行了。屋里的几个男人嘻嘻哈哈起来,说,现在知道怎么出火了,喝绿豆汤,哈哈哈……老三很尴尬地拉静秋出来,跟她道歉说,这些人长年在野外,家属不在身边,所以说话比较随便,爱开这种玩笑,你不要介意。但是静秋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抱歉,别人说鹿肉上火而已,吃了上火的东西多了,而且他们开玩笑跟家属在不在一起有什么关系呢?她总觉得他们男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。
后来她再去找老三,他们宿舍的人把她称作老三的“绿豆汤”,她大概感觉到了这个词意义不是自己想的那样,就去问另外一个熟悉的男性朋友小周。小周嘿嘿笑:“这你还不懂?说你是哪个的‘绿豆汤’,意思就是说你是哪个的马子。马子懂不懂?就是——女朋友,相好的。”静秋本来因为没找到老三还怄着气,听了这个解释更加火上浇油,认为老三在她面前把他们的感情看得很神圣似的,背后却跟队友们这样议论她,太无聊了。她觉得老三可能还有其他“绿豆汤”,所以才调走了也不做声,所以她又生出新的误会来。
3. 怎样才算是占有。
老三第一次亲吻静秋,静秋没有心理准备,但是她看过的书多,对接吻还是有一点概念的,却没想到老三的吻跟书中是不一样的。如果老三只是吻她的嘴唇,她可能还不会那么紧张,但他的舌头伸进她嘴里来,她就感觉很下流了。从来没听说过接吻是这样的。她紧紧咬着牙,他的舌头只能在她嘴唇和牙齿之间滑来滑去。他攻了又攻,她都紧咬着牙,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,只觉得既然他是想进入她的口腔,那肯定就是不好的事,就得把他堵在外面。
后来,由于静秋对老三有未婚妻的误会,所以口是心非地拒绝与老三见面,老三为了帮她,让喜欢她的长林去给她送东西,静秋又误以为老三把她让给了长林。但是老三曾经在山楂树下抱过她,还亲过她,所以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老三“占有”过。书里写的“纨绔”公子都是要“占有”了他的猎物才会收手的,难道他已经把她“占有”了?她恨死了那些写得模模糊糊的书,只说个“兽性大发,占有了她”,但又不说到底怎么样才算“占有”了。当老三为了给她送回塞给长林的钱,从船上跳下来涉水走向她、大冷天裤子都浸湿的时候,她又觉得老三对她是真心的,不是那种“占有”之后就抛弃她的人。
4. 分不清的尿和精液。
静秋与老三第一次同床共枕、也是最后一次睡在一起的时候,老三拉着她的手抚摸他的生殖器,静秋问了老三很多匪夷所思的问题。比如男生为什么也会长体毛,为什么他的下身会"发烧肿胀",老三也无法跟她说清楚这些生理知识,静秋好像一下懂了他之前对她的种种反应,但又不是十分清楚。老三帮她擦去流在她肚皮上的精液,她问,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尿?老三说不是。“但是尿不也是从这里拉出来的吗?”她见他点头承认,就追问,“那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是尿,什么时候不是呢?会不会搞错了?”老三实在跟她讲不清楚,只能跟她保证说那不是尿。静秋说,我不是嫌你脏,就是奇怪,为什么男的要用一个东西管两件事情呢?老三无声地笑,你的意思男人应该备两个管子?这个问题太复杂,我答不上来,可能要问造物主吧。
5. 什么是得手。
静秋妈妈在发现她跟老三的事情之后,把两个人都盘问了一番才放心,她跟静秋说,他这种公子哥儿,都是玩弄女孩子感情的高手,他现在是还没得手,所以他拼命追,真的等他得手了,过一阵就厌倦了。所以,当老三生病后躲着静秋的时候,静秋在四处苦寻无果之后,想起一些有钱男人欺骗女孩的故事,觉得老三是对她“得手”了,才借着患了绝症的理由抛弃她。她心急如焚,设想自己怀孕之后的处境只有死路一条,便惶惶不可终日。好在后来她的生理期来了,她激动得热泪盈眶,“失身”的事情已经无暇顾及,只要不怀孕就好。经历过被老三“抛弃”的事情之后,她对爱情不再期待。
6. 关于性教育。
如果静秋接受了正确的性教育,就不会对老三产生那么多的误会。在他们短暂的爱情中,她的纠结和矛盾,占去了很多的时间,还好老三理解和包容她的任性,一直追随她的左右,默默地守候,直到生命的尽头。八零后接受的性教育其实也是差不多的,初中的关于生理卫生那一课,我记得老师说,这节课你们自习。然后他离开教室,剩下男同学们挤眉弄眼,嘻嘻哈哈,女同学们低头不好意思。所以,在我上了高中以后,对于别人说的安全套,在相当长的时间里,联想到的是安全帽,想象出安全套大概是安全帽一样的材质和样式。到了二十一世纪,由于骨子里的传统思想作祟,我们长大后对于性这个话题,虽然比父母辈好了许多,但依然无法直白地跟孩子讨论。近年来每一起性犯罪案件的发生,都不断引起人们对于性教育的重视,陆续出了一些儿童性教育的书籍,但这些远远不够。性教育是青少年成长道路上不可回避的重要领域,需要各个家庭及全社会做更多的努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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