翘首隔重山,暮色苍苍独倚栏。梦里秦云兼楚雨,凄然。欲问秋鸿信不还。
霜月几婵娟,曾约吹箫跨玉鸾。秋易魂伤春易老,经年。瘦尽灯花夜夜看。
老街这首《南乡子》,用的就是龙榆生词谱。其正格为双调56字,上下片各四平韵,不换韵。龙榆生先生(1902-1966年)是现代学者诗人,在词学上的造诣颇深。学历虽是高小毕业,却能够担任暨南大学、中山大学、中央大学、上海音乐学院的教授。《唐宋词格律》是龙榆生大学教学时的讲义,其中收录了一部分常用的词谱。
二、白香词谱
老街的这首《南乡子-岁岁短长亭 》,则用了《白香词谱》:
岁岁短长亭,守得春来忽又行。脉脉谁知江上柳,盈盈,魂作杨花泪作萍。
小别亦伤情,况是千山万水横。洒遍乡愁今夜雨,声声,倚枕篷窗梦里听。
白香词谱·南乡子:
⊙●●○△ ,⊙●○○●●△ 。⊙●⊙○○●● ,○△ ,⊙●○○●●△。
⊙●●○△ ,⊙●○○●●△。⊙●⊙○○●●, ○△,⊙●○○●●△。
和龙榆生词谱相比,区别仅仅是,上下片的最后一句倒数第三字,白香词谱必须仄,龙榆生词谱可平可仄。白香词谱是清朝嘉庆年间靖安人舒梦兰所编选。这个词谱仅仅选录了一百个词牌,每个词牌只选了一个词体。
三、钦定词谱
《钦定词谱》清康熙时,陈廷敬、王奕清等人奉康熙旨意编写而成,这个词谱以万树《词律》为基础纠正错漏,有826词牌、2306体。很多词牌有多体,例如《南乡子》在钦定词谱中,记录了9体。
目前,这个词谱最为完善,当然,也有些疏漏错误的地方。一方面,有不少宋词,和钦定词谱是不完全符合的。另一方面,为了词谱符合更多的古人词作,平仄不拘的地方,有时过于宽泛,例如水调歌头第一句:中中中中仄,前四个字其实是不能随意平仄不拘的。
《南乡子》中,常见的一体是冯延巳的这一体:
细雨湿流光,芳草年年与恨长。回首凤楼无限事,茫茫,鸾镜鸳衾两断肠。
魂梦任悠扬,睡起杨花满绣床。薄幸不来门半掩,斜阳,负你残春泪几行。
其实这一体,就是白香词谱和龙榆生词谱中这一体,但是钦定词谱中没有可平可仄。因此,很多宋词并不符合钦定词谱中的《南乡子》。
例如辛弃疾的这首《南乡子·登京口北固亭有怀》:
何处望神州?满眼风光北固楼。千古兴亡多少事?悠悠。不尽长江滚滚流。
年少万兜鍪,坐断东南战未休。天下英雄谁敌手?曹刘。生子当如孙仲谋。
陈亮 (宋)的《南乡子·风雨满苹洲》:
风雨满苹洲。绣阁银屏一夜秋。当日袜尘何处去,溪楼。怎对烟波不泪流。
天际目归舟。浪卷涛翻一叶浮。也似我侬魂不定,悠悠。宋玉方悲庾信愁。
这两首词,用钦定词谱来看,和老街的那三首一样,都有出律之处,所以龙榆生先生的词谱,还是比较符合实际的。
结束语
很多唐宋词,并不符合现有的词谱。老街平时填词的时候,大多使用钦定词谱。个别的词牌,例如《南乡子》,不愿意因律废词,所以也会使用白香词谱或者龙榆生词谱。另外,还有一种方式,如果三种词谱都不合适,和宋词格律完全一样也可以。例如四声完全按照辛弃疾的南乡子去填,肯定没有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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